写着玩儿的
前半部作者朱华流丹
梦女视觉,当你在小渔村捡到李莲花,i花、花唯可看
估摸着已经到了退潮之时,你提着鱼箩前来海边赶海。
你发誓你只是想拾些贝蚌鱼虾的,却怎么也没想到,老天会让你拾到一个男人。
一个浑身湿淋淋的男人。
趴倒在岸边的礁石上,乱发掩住了面容,唯见一只搭在头顶上方的手,皮肤被海水泡地微微发白,手指指甲甚至已经开始泛紫。
你不确定这是个活人还是死人。
应该是......死了吧?
你有些害怕遇上麻烦,想要假装没看见掉头溜回家,却发现这个男人的手指动了一下。
冥冥之中你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,不由自主地上前,却发现这个男人的耳垂下竟然生有三个黑点。
你连退几步,掉头就跑,直到海滩上再也寻不到你的身影。
浪潮拍岸的声音一直在沙沙作响,却在荒无人迹的情境竟显得如此颓唐寂寥。
你又转了回来。
这次回来,你手里挽着缰绳,拉着一架木架推车,一步一步移行到男人跟前。
你将这个浑浑噩噩,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架在肩头,放置到了推车上。
这男人身形纤长瘦弱,因为身上没几两肉,方才缩在地上时看起来只有一点点,直到将他整个展开,你才发现他身材远比你要高得多,也大得多。不用工具,还真移不走他。
......说没几两肉,倒不尽然,你将他架到自己肩头上时,明显便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抵在你肩头,挤压着你。
直觉告诉你,那是一个人胸膛前隆起的胸肉。
没有女人的那么软,而是兼具了弹性与韧劲,极有实感地贴在你的肩背上。
你偏过头去,男人仍然像方才那样毫无知觉地靠在你背后,从这个角度上,你只能看见他苍白圆润的侧颊轮廓,和纹丝不动的漆黑睫尖。
你哭笑不得,反手将他放在了推车上。
这个男人......看着那么瘦,竟然还不是一般的有料,真是人不可貌相。
你将他放在一张干净的木床上,床上铺着干净的被褥,男人身上穿着的那件粗布灰袍早已狼藉发皱,于是你将它脱了下来。
还算知道些礼数的你贴心地避开了视线,没有刻意窥探这个人的隐私,脱完后就用被子将他的身子盖住,只露出一颗头在外边。
此时此刻,你才想起要看看他究竟长着张什么样的脸。
这是个青年男子,面容极其苍白憔悴,仿佛早已淫浸了世间所有的痛苦与沧桑,唯独神色却是一派文雅祥和,仿佛正在进行着一场谁也别想吵醒他的酣眠 。
他皮肤略带风霜,五官是却说不出地精致柔和,秀挺的鼻,上挑的眉,轻阖的眼,加上微翘的小嘴,构造成了一张线条流畅、温柔若水的面容。
你强忍着心中骤然升起的欣喜,假装若无其事地替他盖上被子,转过了头去。
你实在不敢看他,因为你怕自己会在突然而间的喜悦中,对他做出些什么来。
这个人......是我的了。
你对自己说。
惊喜过后是清醒。
俗语说的好,天上不会凭空掉馅饼,没过多久,你便明白,随随便便就能在海边捡男人,而且是这般俊俏的男人,绝非是件平平常常的事情。
男人安静的睡眠很快被一场猝不及防的高热打断了。
高热之始是寒战,浑身发抖,牙关打战,直抖得如落叶筛糠;寒战渐止,便转高热,牙关紧闭,手足抽搐。一个时辰间,他的脸色由青至紫,变了七八层颜色,你先灌姜汤,烫热酒,继而索性以巾帕浸酒,擦拭他全身,一通手忙脚乱下来,素来平静的海边小屋被闹得鸡飞狗跳,待他终于安静下来时,已至掌灯时分。
你颓然坐倒,累得连收拾东西的力气都没有,家中所有的棉被都被翻了出来,盆倒凳翻,灶台之上更是狼藉一片,你发自肺腑地扪心自问,到底为何要自找麻烦?
咬牙挣扎起身,趁天色还未黑透,赶紧将他拖出去退货要紧。
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再看他的脸__
柔和的灯影照着他线条柔和的脸,坚挺的鼻梁,长长的睫毛,惨白的脸,残樱的唇__他任由病痛折磨,此刻更已全身脱力,仿佛动一根指头就能将他碎成片片。理智再次跳出来说话,“快快将他丢出去”,可他偏偏,犯规地长得这般好看__
三天后,经历过无数次的天堂地狱,你的小屋已被搅了个天翻地覆,虚弱的男人终于颤巍巍地坐起,用唯一好用的右手和勉力配合的左手,理了理所剩不多的衣衫,绾了绾凌乱的乌发,眨了眨视线模糊的双眼,却带着神仙般的气度,安详平和地问了你三个问题:
这是哪里?
你给我喝了什么?
我,是谁?
你,仿佛被摄了心魂,机械地回答他的提问:
这里是南海之滨,天涯海角;
你喝光了我所有的草药,还有我后院种的石蒜;
你忘了自己是谁了吗?你是我海边捡来的,叫,叫,无衣。
无衣听天由命地接受了这个捡来的名字和东道主,而自打他能开口起,这小屋便仿佛换了主人。他懂烹饪,会缝补,知脉理,识药石__他用最短的时间使自己穿着得体,粗布麻衣,竹簪草饰,也被他穿出王公贵胄的高贵气质,他精通药理,知道怎样煎药才能发挥极致的药力。他将小屋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,给自己寻个住处,与女主人可以相敬如宾地同处一室。
他自带光环,小屋因他蓬荜生辉。
他研究了你所有的草药,最感兴趣的莫过于后院的石蒜,你告诉他,这草是从后山移植来的,草倒平常,叶可入药 ,根茎剧毒,开花时倒有好听的名字,曼珠沙华,又叫彼岸花。后来待到漫山花开一片之时,已喝下不下几十斤石蒜的他,看着满山的山花烂漫,漫不经心地挠了挠鼻子,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。那时的他,应该不会再问自己是谁这类的问题。
清净寡淡的日子过的就只是柴米油盐,只可惜有点短。
一切都因那件衣衫,他来时穿的那件褴褛灰袍,本已烂得无法缝补,你只想按着那袍的尺寸,请镇上的裁缝做一件新衣,给他一个惊喜。不想不日便引发种种怪事,仿佛一举一动都被监视,家中再无宁日。终于,不请自来两位怪客,一位贵公子,一位凶刀客,他们威逼利诱,旁敲侧击,只要打听无衣的下落。你万不该多看了一眼破刃榜上,他的画像,被那公子看出端倪,百般盘问纠缠,在你忍不住就要低头,承认自己在海边乱捡垃圾,实属罪大恶极时,无衣挺身,投案自首。
两人如获至宝,跳上来一左一右扣住他脉门,将他浑身上下抖索个遍,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鸹躁鸹躁鸹躁,无衣撒手任他们折腾,全无反抗。
终于,他们满意地确信,面前全息全影如假包换的,是他们要找的钦犯,于是有商有量,该当如何锁拿进京,一个说定要点他穴道,一个谋划着该用绳子还是铁索,你至此不得不弱弱地抗议,说他还是个没有完全恢复的病人,对付他,是否用得着这般暴力。
那一位方公子立刻反对,说他是诡计多端滑不留油的老狐狸,极度危险,所说之言一字皆不可信,更兼此时恢复了几成内力,“至少五成”,凶刀客帮腔,必须绳之以法,采取极端手段。
你的小声分辩渐渐地变成了无声的呢喃,你想说的是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人,他真的是人畜无害,平日里少语寡言,家里小鸡小鸭都赖他照顾,最暴力的对象是后院的一堆木头,凶器是一把斧头。
方公子不由分说,“今日定要捉你回去,从此休想脱离本少爷视线!” 你还想论证一下这理论的实践性和可行性,可没时间了,他被拎着脖领子,揪了出去。
他们,抓走了无衣。
接下来的日子凄凄惨惨戚戚,仿佛一阵疾风暴雨之后,连上阴雨连绵不开晴的时候。家里处处弥漫着他的气息,你忍不住要逃离。
你去海边去后山,没用的,仿佛一根肋骨被抽离,你心痛难忍,举步维艰。
没人能懂得你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回家去,却看到失而复得的男人正坐在院中喝茶时的那份狂喜,你自然要问个究竟,无衣伸个懒腰,声称自己逃命逃得累得很,已经逃到天涯海角了,他们居然还放他不过。知交故友,至此大难,竟也凉薄。言下之意,对你的不理不救也颇有微词。你刚想辩驳说那两人分明似友非敌,单薄的小院门板骤然被拍响,百号人声嘈杂,吓得两人抖衣而战。
门外是愤怒的方多病,“老狐狸,你还想跑,这里已被我的人重重包围,你快快出来受死!” 他惊惶失措,可怜兮兮地看着你,“救救我”,你更绝望,“事到如今,还有何法可以救你?”他挠了挠鼻子,“也许,还有一法可试?”他吹气般在你耳边耳语,你,羞红了脸,门板又一通噼啪,你心一横,脚一顿,点了点头。
他,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,吹了吹杯中的浮沫,等门板安静下来才不紧不慢地向外说,“方多病,今夜我与你师母洞房花烛,私宅不得擅入,改日再请你们喝喜酒,你现在快快回去准备贺礼。”方多病在门外跳脚,“你又想胁迫良家少女?!!” 现在,压力给到你,为了拯救那即将破碎的门板,你终于勇敢地说道,“方公子,今日我与我夫君成亲,自情自愿,并非胁迫,私宅不便打扰,请速速离开。”
此语一出,万般归于沉静。你捡来的夫君不慌不忙地饮干那杯茶,志得意满地放下杯子。
你此时突然有了理解方多病的感觉。
“娘子,莫要误了吉时,我们进房去吧。”他泰然自若地挠了挠鼻子,你更确认无疑,不加思索挥拳打过去,“你,骗人,真是,狐狸!”他拢过你的手,浅笑着,“难不成,你真的不愿意?”
他手上加力,再低下头来看你,此一刻,卸去全部伪装,一眼万年地看着你,“告诉我,你,真的不愿意?”
你的挣扎一点点减弱,真的,没人,能对着这双眼睛说不,除非,TA已经瞎了。
你缴械投降了,奖励是他宽宽的肩膀,他的怀抱很温暖,他的手指很纤细,他的嘴唇很柔软__风轻轻的,空气甜甜的__
这样,又过了好久好久,他轻轻柔柔地又说,“我们进房去吧”
啊哈,现在机会终于到你,“等等,天光尚早,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,破刃榜,方多病,笛飞声?还有,请问夫君籍贯哪里,姓甚名谁,祖宗八代都要说说清楚,前任几名,现任几名,暗恋者几名__通通都要交代清楚才好!”
夫君一个踉跄,内里呕血数升,恨不得问“海在哪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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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和捡来的夫君终成正果,三日后,方笛二人也如约送来了贺礼,包括一条尾巴快摇断的狗,一栋踩上去吱吱呀呀的楼,后来留在小屋旁做了你夫君的娘家,呸,是夫家,再后来好像成了已婚受气男向未婚老处男吐槽撒娇的据点;笛飞声不怀好意地送了一把剑,从来日起便被挂在小屋的墙上做饰品,再未动过,以至于多少年过去,不停的有人告诉你,你的夫君曾是天下第一的剑客,你都摇头不信,因为在你看来,他用的最好的兵刃确确实实是斧头,哼,反正似他这般奸滑,随随便便想练个天下第一斧,第一锤什么的,也实在不是什么难事。
海边捡老公的故事至此告一段落,技术性过强,切忌模仿,以免自误终身,慎之,慎之。
另附夫君给出政审问题答案,若彼我你,许他几日进房?
破刃榜
附李莲花写真画像,通缉令好用过寻人启事,且四顾门曾广泛印发,节省下不小的广告开支,也算是为寻找老门主做出不小贡献;
方多病
又名方小宝,口味刁钻,极难伺候,入门条件先要磕头拜师母,否则不予晋见;
笛飞声
又名阿飞,吃的不多,脾气不好,不宜多见,天敌,方小宝;
祖宗八代
参见一品坟,污点证人,封磬
前任
参见留档分手信
暗恋者
此系变数,呈不定期规律上涨,恕难提供准确数据
现任
你老公已经交代了这么多,再不开门,信不信我真的去跳海???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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